孫長老看了看唐星說：“這次出門，你可知道人外有人、天外有天了吧？就連老夫我也是長了見識。當年我在這個年齡的時候，呵呵，不提也罷，不提也罷。”

孫長老沒有繼續出手，看了看倔強地站在艙門口的陳楓，自嘲地笑了笑：“之前我有心收你為徒。心想，哪怕你有個高階秘宗的師父，也要將你奪下來。現在看來，你一身的本事已經不需要我去教授。你所欠缺的，只是時間積累下的歷練和經驗而已。”

孫長老繼續說：“小友，我們做筆交易如何？”

陳楓點點頭：“請說。”

一番交手，孫長老的風度也贏得了陳楓的認可，他不介意聽一聽對方到底要談什麽。

孫長老幹脆坐在床上，笑著說：“哎呀，人老了，比不得你們年輕人了。小友，若是我沒有看錯，你還只是個初階秘師吧？”

陳楓有月容面具，還有紅塵決掩飾，另有皓雪傳授的易容技巧，這種情況下行走秘界，很少有人能看到其真容。在經常改容換面的情況下，陳楓也在苦心琢磨隱藏自己的修為。之前，他也是極少暴露自己的真實境界。眼下，孫長老雖然看不出他的真容，但是一語道破其修為的境界，讓陳楓感到驚奇，心中也收起了小覷旁人之心。

既然被看破，陳楓爽快承認：“確實。”

聽到這裏，唐星的舌頭幾乎因為驚訝被咬掉了。初階秘師？和唐星一樣。唐星可是知道自己這個初階秘師是怎麽來的。在他身上，唐玄傾註了大量心血。為了突破到秘師境界，唐星耗費的物力財力數不勝數。後來，又多了孫長老的指點方才走到這一步。眼前的年輕秘者，看起來可比他要小二十來歲呢！

雖然這個年齡到達這種境界，有點驚世駭俗，但畢竟可以用天才、際遇非凡、宗門大力培養等原因解釋。可是，一個初階秘師和一個中階秘宗交手到這種程度，差不多推翻了唐星對秘者境界差距的所有觀念。這就像是一個剛從繈褓中爬出的嬰孩，三拳兩腳就將一個壯漢打得哭爹喊娘一般。難道，秘師的潛力真的有這麽大？那秘宗的威能又沒法解釋了。

不過，唐星無論如何都想不到，眼前令他驚訝無比的秘者，平生學習的第一個秘術——斂氣秘術，就是由他傳授的。

“小友，你我相爭，短時間內是無法分出勝負的。老夫知道你為什麽而來。可是，守住這船上的物品，也是我的職責。再拖延一會，或者是我們發個信號，清流城中定然有人會來支援，你縱然秘術疊出，也很難全身而退。當然，我也不能再繼續將時間虛耗在江中，否則船上出了問題，對老夫而言可就是笑話了。畢竟，我還要在紅楓島立足。”孫長老說得很誠懇。

陳楓也知道這個道理。若真的相鬥下去，除非他動用身上所有的秘密手段，否則真的不是孫長老的對手。而且，作為一個中階秘宗，鐵定還有其他像赑風這樣的奇特手段，也是他未必能防得住的。

孫長老繼續說：“小友，你看這樣如何？你提出一個要求，只要不過分，我滿足你。然後你離開。我們二人，有緣再聚。”

話說到這個份上，孫長老以中階秘宗之尊，竟然是妥協了。他之所以如此，倒是因為愛才惜才，不願意看到陳楓折耗在這裏。

唐星看了孫長老一眼，不由有些羨慕陳楓。他認識孫長老這麽久，可是第一次見到孫長老這般謙和。

陳楓抱一抱拳說：“多謝前輩。晚輩沒有別的要求，只希望前輩救治一下這二人，相信不算難事吧？”

孫長老和唐星都是一楞。沒想到他放著便宜不占，竟然為地上苦苦掙紮的二人求情。

孫長老和唐星看到房玉昆和公羊亮之後，不需要詢問，便能猜出二人到底做了什麽。此時，陳楓完全可以向孫長老提出一個優厚的條件然後一走了之。沒有外人幹預，房玉昆和公羊亮活不了多久。最主要的是，房玉昆和公羊亮此前背叛了陳楓。陳楓哪怕直接將二人擊殺，旁人也只會說陳楓快意恩仇，而不會有什麽非議。

孫長老只是微微錯愕一下，便大笑起來：“小友品性頗合我胃口，這個朋友我是交定了。小友不會反對吧？”

陳楓自然客氣地說：“能向前輩討教交流，是晚輩的榮幸。”

孫長老說笑間，食指連彈兩下，兩道血光飛出，分別鉆入房玉昆和公羊亮的身體。

二人身體扭曲了幾下，開始漸漸豐盈，雖然頭發還是花白，但是肌膚早已不覆之前幹癟的樣子。只是二人看起來如大病一場一般，耗費了不小的力氣才相互攙扶著站起身來。

臨死之前，人的聽力往往格外敏銳，房玉昆和公羊亮哪裏不知道陳楓和孫長老的交流。此時，他們對孫長老滿是敬畏，對陳楓則充滿感激。

陳楓不再理會房玉昆和公羊亮，對孫長老拱了拱手說：“就此別過，改日再會。”

“且慢。”只見孫長老取出了一本小冊子丟給陳楓說，“這是老夫晉級秘宗前後手書的修煉心得，便送給你吧！”

陳楓接過之後，從乾坤布袋中取出了一個小瓷瓶，放於桌上說：“這是一瓶有益壽延年功效的秘藥，且送與前輩。”

孫長老沒想到陳楓竟然不占他的便宜，甚至分明借這次交換還他之前放手的人情。他指著陳楓晃了晃手指：“你這年輕人，哈哈……”

孫長老的修煉心得十分寶貴，對陳楓尤其如此。不過對已經晉級秘宗的人而言，卻是沒有太多價值的。這種心得只是對秘師有用。不過，很多有機會晉升秘宗的秘師，都是有宗內長輩照拂的，類似的心得在他們那裏同樣能夠得到。陳楓的秘藥得自南唐，十分不凡，對年老的秘者更是珍貴無比。若是純以秘界交易所得的秘石衡量的話，陳楓的秘藥價值要在孫長老的修煉心得之上。

不過，陳楓現在年輕，壽元悠長，暫時用不上那種秘藥。而且，他身上這類秘藥不止這一份，還有一些更珍貴的備用。最主要的是，他矢志於練習煉制秘藥。以後煉藥有成，更不會缺少這類秘藥。反倒是孫長老的修煉心得，對沒有人指點修煉的他而言彌足珍貴。

孫長老也沒有想到這一點。他只會覺得陳楓定有名師指點，給陳楓這本修煉心得，純粹是讓他可以在師父指點之餘佐證一下。

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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